萧晚

人类的孤独像一种与生俱来的残疾。

【琳狼】打雷


外头在下雨。

愈发密集的雨声中第一声低沉的雷鸣滚过天际时,乃琳坐了起来。她摸索到床头的手机按亮,快要凌晨四点。她侧头看着微振的玻璃窗,心下犹豫。

第二声雷犹如火药炸了膛。

乃琳颤了一下,掀开被子下床,又轻又迅速地走出了房间,像一只无声无息逃跑的白狐狸。

她轻车熟路地摸到某人的门前,想伸手推门,犹豫地停了停。

雷声会不会把她吵醒了?她暗自思忖着,担心她的起床气。

乃琳个子高挑,长发明粲如白金,眉目间风情万种,眼如秋水,色似桃花,站姿优雅亭亭,就这么端立在珈乐的门外。如此一副大御姐派头的美人,神色间却透着小动物似的委屈和惊慌,如同被猎人追捕的幼年犬科动物。

她犹豫着抬手,修长的手指轻轻叩门,低着嗓子唤道:“乐乐,乐乐。”

敲了两番,里头传来女孩子慵懒的声音:“……乃老师?进来啊。”

不经意的少御声线,和乃琳同样的好听和特别。

乃琳推门进去,睡眼朦胧的女孩子撑起上半身看她,一头层次分明的紫色短发睡得翘翘的,半睁着眸子,声音也带着睡意:“今天怎么敲门啊乃老师?不直接进来。”

“呃……我担心你被吵醒了……”

珈乐还困着,反应有点儿迟缓,转头看了眼窗户,才听进满耳的雨声:“哦。打雷了,害怕呀?”

她的嗓音无意识地慵懒又温柔,仰脸看着乃琳,眸子里朦朦胧胧。

乃琳的心跳似乎莫名有了些不同于正常节拍的悸动。她不动声色,只是委屈地点头。

珈乐懒洋洋地掀开被子,伸手做出抱她的姿势:“来吧。”

乃琳钻进被子,蹭到这个北方姑娘的怀里。珈乐被子里暖融融的,乃琳体寒,在外头站了会儿,身上冷透了,珈乐更用力地搂着她,用体温去暖她,阖上眼含含糊糊道:“没事儿,睡吧。”

这人幽香的吐息近在咫尺地洒在脸上,虽然这已经是她们之间再熟悉不过的亲昵了。乃琳看着队友那张看惯了的漂亮脸蛋,看她清秀的眉眼、俊挺的鼻梁和未上妆时浅淡柔软的唇。

乃琳眸子里的微光在黑暗中像是深蓝色湖面上清亮的月影摇晃。

她轻轻唤道:“乐。”

女孩子梦呓般地回应:“嗯……”

乃琳嗓音更轻,几乎只是气音,她说:“我可以亲你么?”

直播时为工作和营业尚能随口道出的玩笑话,在凌晨时分只有两个女孩子清浅呼吸的卧室里,她念得小心翼翼,几乎不敢发声。

珈乐没有听见。她已经睡着了。

乃琳尖削的下巴一仰,吻在她的唇上。太轻、太轻的一吻,几乎只是擦过一下,像是一片雪花跌落在枝江小狼王的嘴唇。

窗外雷声滚过,睡梦中的珈乐无意识地,搂紧了怀里的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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枝江好大哥睁开眼睛就发现身边躺了个女人。

虽然有点儿不记得她是啥前儿来的了……

珈乐习以为常地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,随即支起身子下床。她洗漱过一轮回来,乃琳已经坐了起来。珈乐看着醒来的队友,道了声早,懒懒地背对着化妆台坐下,上身后倚,两条长腿交叠,这从容又霸气的坐姿,真真一副大哥派头。

小狼王眼看着乃老师风情优雅地坐起,仰了仰修长的脖颈,随手撩了下明粲的白金长发……然后起身时因为没站稳噼里扑棱叮叮咣咣地滚到床底下去。

珈乐一下没绷住,她深吸一口气,抿着唇角,忍了又忍,嗓音微颤地道:“……乃老师啊,没事儿吧?你……”

只说了这几个字儿她就笑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。

乃琳:“……”

“怎么从我床上下来还站不稳了呢乃老师,哎呦,你要碰瓷儿,我可没欺负你啊……”珈乐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努力说话。

乃琳:“……”

珈乐一边摆手一边低下头笑得全身发抖。

“王力口乐!你再笑!”乃琳黑着脸气势汹汹地迈着步子压了上去,珈乐双手抱头,被乃琳扒了下来,抓着她一双玲珑的腕子给枝江好大哥压在了她的化妆台上,坏女人今儿早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,到底是狐狸,一直脚滑,闹着闹着一个没弄好直接往珈乐身上砸,两人纤瘦的锁骨和柔软的胸膛往一块儿硌了个瓷实。珈乐虽然是被钳制被压着的一方,却赶紧抬直了上身,用肩膀和腰部的力量把身上人稳稳地擎住了。

“小心啊,琳。”珈乐喃喃道。

这一下撞得可不算轻,疼是疼的,可不知怎么,砸得心里有点儿发痒,珈乐琉璃一样的眸子波光潋滟,看着近在咫尺的坏女人的脸,看着她嫣然娇嫩的嘴唇。

她的身体先大脑一步,在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思考的时候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仰脖子在乃琳唇上啄了一下。

下一秒跟上来的大脑让枝江好大哥大惊失色瞳孔地震,她努力地后仰身子以拉开和受害者的距离,手足无措磕磕绊绊地解释:“不是、我……那个,对不起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刚才是看你……”

叨叨咕咕半天没有说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词语。

根本想不出来任何理由。落在唇上的吻,怎么看都有点儿越界了。

珈乐把话说个稀碎地叨叨了半天,没怎么敢直视队友的脸,这会儿偷偷瞄了一眼,她俩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她被乃琳压着圈在怀里,只是乃琳放开了她的手撑着两边儿的桌子,避免自己的体重负担在她身上。

乃琳被亲了居然没有什么反应,甚至动都没动一下,只是稍微愣了愣,俊美的面孔上逐渐显出些若有所思的玩味之色,深蓝色瞳孔直盯着珈乐的脸,像是两极的冰河要把她淹没。

珈乐愈发心虚,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往外溢着懊恼,懊恼自己突然发什么神经。

懊恼终究抑制不住这喜欢。懊恼这个人会不会因此疏远。

懊恼得五脏六腑都似要绞在一起时,身上的白狐狸轻笑了声。

“小流氓。”

她掐住了她的下巴,缠绵温柔似春雨绕花的吻落了下来。

珈乐扣住身上人的后脑,修长的手指揉进那粲如白金的长发间,和喜欢的女孩子接吻至深。

后来两个人说起初吻,乃琳意味深长地只笑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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